一、霍桑红字字母“A”的象征意义
1.象征着“孤独”的字母“A”女主人公海斯特年轻貌美又出身于贵族,但是却嫁给了虽说学识渊博却有着身体残疾的奇灵渥思德,一个认为知识可以弥补身体残缺的人。他很少考虑海斯特的感受也经常忽视海斯特的内心想法,所以这段缺乏沟通的婚姻注定是失败的。海斯特的内心是孤独的,她渴望追求幸福的婚姻。所以当她遇到了年轻又受人敬仰的牧师丁梅斯戴尔的时候,她马上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了,两人迅速坠入爱河。所以一开始的“A”象征着海斯特的“孤独”。 2.象征着“真爱”的字母“A”海斯特遇见了丁梅斯戴尔就陷入了爱情,法语中爱情这一词的首字母恰好就是“A”,也正好是传达了海斯特对丁梅斯戴尔忠贞的爱情。这一点从做亲开头就可以看出来,海斯特宁可自己一人承担着这种通奸之罪也不愿意透漏出丁梅斯戴尔的姓名。即使是能够减轻她的责罚她都没有说出她爱人的名字。当她被送上刑台的时候,她丝毫不惧,不漏愧色,仿佛是爱情给了她巨大的勇气去面对世人恶毒的唾骂。她被释放以后也没有离开这个地方,而是带着孩子继续生活在这里,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里有她最爱的人,所以即使在爱人死去之后海斯特仍旧守护着爱人。海斯特从不觉得胸前的字母是恥辱,她把他当成爱人的名字,最贴近心灵的地方,用心守护着。因此,字母“A”象征着海斯特和丁梅斯戴尔之间的伟大爱情。 3.象征着“通奸”的字母“A”在清教徒眼中,触犯了第七戒,也就是通奸罪的人,胸前必须终身佩带红色“A”字,以示惩罚。女主人公海丝特因为和牧师私通怀孕而暴露了自己与人私通的事实,所以深受教条迫害的人们为了惩戒海丝特,将字母“A”佩带她胸前。在人们眼里,这字母象征着罪恶和不可饶恕,他们认为海丝特是一个荡妇,就应该终身接受他们的惩罚,终身佩带“A”以向人们赎罪。 4.象征着“能干”和“天使”的字母“A”海斯特的绣工超级棒,这从她绣的红字A中就能看得出来。所以在刑满释放以后,海斯特并没有灰心丧气,而是带着女儿搬到了远离城市中心的地方居住。当然无论走到哪里,人们对待海斯特仍旧像对待有罪的人一样,但是海斯特凭借着自己的手工活养活着自己和女儿。她把赚来的钱一部分给女儿珠儿打扮,剩下的就全部捐给了病房里或者急需用钱的人们,即使这些受过捐赠的人曾经嘲笑过她,她也乐于帮助。对于那些受过海斯特帮着的人,也渐渐放下了对于海斯特的嘲讽和谩骂,慢慢地接受了胸前佩戴红字的海斯特。海斯特的坚强感动着他们,海斯特的无私奉献感动了他们,所以此时海斯特胸前佩戴的红字已经变成“能干”的象征。每当人们有什么困难,海斯特总是帮着出谋划策,安慰他们,所以人们对于坚强又富有同情心的海斯特逐渐的报以尊敬理解和佩服。此时的红字A不再是简简单单的Able而是人们心中的了。 5.象征着“值得尊敬”的字母“A”丁梅斯戴尔内心承受着巨大的折磨,海斯特内心也遭受着巨大的煎熬。所以她劝说丈夫奇灵斯沃德放弃对丁梅斯戴尔的报复,但是失败了。所以她约丁梅斯戴尔在森林中见面,约定好三人一起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是丁梅斯戴尔没有那么做,在第二天早上,他邀请海斯特和珠儿同他一起再次站到了刑台了,向大家宣布着他就是人们口中的那个奸夫。他内心压抑多年的秘密终于公开了,他也毫无遗憾的死在了海斯特的怀里。海斯特带着珠儿离开了那个地方。很长一段时间后,珠儿嫁人了,海斯特又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又重新将那新红的红字A佩戴在胸前。从此在漫长的悠悠岁月里,海斯特辛勤劳作,无私奉献。没人再把那胸前的红字当成是耻辱和罪恶的象征,而是变成了让人哀伤也让人肃然起敬的象征。 《红字》是霍桑的代表作,也是让霍桑一举成名的作品,其象征手法的应用更是标志着美国长篇小说的重大突破。它的主题鲜明而深邃,形象力极其丰富,写作手法独特,使得《红字》这部作品闻名于世。霍桑对于红字A赋予了极其丰富的内涵,从一开始的“孤独”和“通奸”到后来的“能干”,“天使”和“值得尊敬”,字母含义的不断变化,也表达出了作者对于海斯特人性的赞美。同时作者也批判了当时社会的清教徒泯灭人性的卑劣行为。 总之,作者运用了象征手法赋予了字母A多重意义从而使整部小说的内容更丰富,主题更加鲜明,使人们真是体会了当时美国社会的真实图景。所以,霍桑被誉为“象征主义先驱”是当之无愧的。 二、《红字》中主要人物性格的解析 1.海斯特:勇敢和坚强 主人公海斯特被写成了崇高道德的化身,她不但感化了表里不一的丁梅斯代尔,同时也在感化着充满罪恶的社会。海斯特是一个惨遭教会统治迫害的妇女形象,这个善良美丽的姑娘却不幸嫁给了伪善、心理阴暗的罗杰奇林沃思,毁掉了自己的幸福。故事的开始,她移居到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丈夫被俘失踪,她独自一人生活,期间她遇到了牧师狄梅斯迪尔,开始了一段浪漫的爱情,两人真心相爱并生下一女,她在与当时黑暗的教会斗争时,表现的一直很勇敢,事发后,她被逼带上那个代表通奸意思的红字“A”并像犯人一样游行,她强忍内心的痛苦,当被逼说出那个通奸者的名字时,海斯特坚决不肯。“这绝不可能!那烙印烙的太深,你们不可能去掉它。但愿我能忍受他的痛苦和我自己的痛苦!……我的孩子必须找一个天上的父亲,可她永远不会认识一个人间的父亲!”终日里受着那些上层阶级妇女的轻蔑和侮辱,她不回击任何打击,极富忍耐力,因为她乐于助人和善良的天性,很多人开始不按原来的意思去理解那个红字,不把它看作罪恶的象征,他们说那是“能干”的意思,海斯特用自己的善良改变了舆论对她的看法。“那些平民百姓却早已将海斯特.白兰的迷误忘得一干二净;不,说得更正确些是,他们已开始不再将这红字视为一种罪恶――为了这罪恶,她忍受了漫长而痛苦的煎熬――的标记,而是把它当成她犯罪后许多善行德象征。……这红字无异于修女胸前的十字架。它赋予佩戴者以一种神圣性,使她得以逢凶化吉。”相较于自己的情人,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炼,她早已变得坚强。经过了七年的折磨,全世界都在蔑视这个孤苦伶仃的女人,可是海斯特挺了过来,她勇敢面对,从未避让自己坚定的目光,坚强的活着,她相较于自己的情人坚强了许多。丁梅斯代尔到底都保持一个负罪的心,但是在海斯特的眼中,他们的所作所为有它的神圣性,而自己的前夫的复仇才是罪恶的和恶毒的,她一直在鼓励牧师坚强的活着,不能因为怯懦就死掉,她让丁梅斯代尔和自己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她们的幸福,她不断用自己的活力使他振作,这个女人一直用自己的坚强和勇敢去面对苦难。但是在故事的结局,作家安排海斯特回到故里,重新戴上了那个A字,捡起早已遗弃的耻辱,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她也开始认为自己罪孽深重,要来忏悔一切,似有悔恨之意,这是女性意识的倒退,也不符合人物的性格。 2.牧师丁梅斯代尔:怯懦和纠结 牧师爱上了已有丈夫的海斯特,不断忍受内心的折磨,虽然没有在示众台上受辱,但是他越发的阴郁和憔悴,身体也日渐虚弱,在忧伤的内心深处是一个痛苦的世界,这位青年牧师的面颊日渐苍白,因为他研究学问过于执著忘我,更重要的是他经常通宵达旦的进行斋戒和祈祷以求内心的安宁和平静,他认为这是一种报应,整个人呈现颓废之势,每逢安息日,他的面颊变得更加苍白和瘦削,声音比以前更加颤抖,在他的灵魂深处,认为自己是罪恶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牧师,一个宗教家,他想把自己的世俗部分埋进坟墓,精神部分则永生天国,信仰既给他以支持,同时也将他限制在铁栅栏之中,无法摆脱内心的纠结,他的生命就快要为此损耗殆尽,每当想到自己的墓地,也总是自道,这坟上不会长出青草,因为这底下埋着一个该诅咒的东西!可见他的内心该是多么的痛苦。越是得到更多人的崇敬,他的内心就越是痛苦不堪,他非常渴望有一天能在他的讲坛上告诉人们自己所做的错事,告诉他的信众们,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告诉他的听众说,他卑劣透了,他是最卑劣的人群中一个最卑劣者,一个最坏的罪人,一个令人厌恶的家伙,一个难以想象的邪恶的东西”他最厌恶的就是他悲惨的自我,他想忏悔以求内心的片刻安宁,但这都是做不到。在牧师的内心当中,有一条血淋淋的鞭子在不断的抽打自己,他想通过肉体的惩罚来减轻内心的苦楚,虽然他的胸前没有像海斯特一样带一个“A”字,但是这个字早已深深刻在了牧师的灵魂当中。牧师在供出真相和害怕胆怯中备受煎熬,他只有在夜晚没人的时候来到枷刑台站在海斯特站过的地方,进行徒劳的赎罪表白。就如同他自己所说:“如果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一个没良心的人,一个粗鲁野蛮的坏蛋,或许早就得到了平静。不,我本来就不该失去它的!可是,说到我的灵魂,无论我有多大能耐,上帝所赐予我的才智都统统成了精神折磨的手段。”在牧师的心目中,即便是他为人们做了好事,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快慰,相反更加痛苦和自责,他认为自己的灵魂是污秽的,这样一个堕落的灵魂是没有资格拯救和净化别人的灵魂的,他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虚伪,表里不一,自己的赎罪已经做了够多了,但是忏悔压根谈不上,除非自己向众人说出真相,不然自己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己的内心当中全是空虚和死亡。牧师在自我心灵的摧残和罗杰・齐林沃思毒害的双重折磨下,精神濒临崩溃和瓦解。海斯特劝说他和自己一起离开这里,但是这个懦弱的男人却没有这样的勇气和力量,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抓住自己的幸运。终于有一天,牧师在临死前鼓起了勇气上到刑台和海斯特一起道出真相,他也同时逃出了罗杰・齐林沃思的阴谋,获得了内心真正的安宁和解脱,不过他到死都认为自己是个罪人,内心充满了痛苦、罪恶和悔恨,认为应该负起自己的耻辱。因此这是一个宗教殉道者的形象,人物命运充满了悲苦。 3.罗杰・齐林沃思:伪善和恶毒 这是个长相怪异的人,内心感到孤独和凄凉,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家庭温暖。他虽然没有当众揭穿妻子情人的名字,但却用更加阴险的方式进行自己的复仇计划,他既不会害他性命也不会毁坏他的名誉,不是显示他的仁慈,而是他不愿意接受这种耻辱,这种行为看似慈悲,但事实是用更为阴险的内心折磨的方式去惩罚牧师。他对海斯特说:“你不愿泄露他的名字?不过,他终究逃不出我的掌心,他与你不同,他的衣服未缝有耻辱的红字,不过,我能看透他的心。但你也不必为他担心!不要以为我会干涉上天业已安排定的报应安排,或是以为我会暴露他从而使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不要以为我会图谋害他的性命,也不要以为我会毁坏他的名誉――据我判断,他是一个颇有名望的人。让我活着吧!让他在表面荣誉中藏身,只要他能做到!不过,他终究逃不出我的掌心!”对于他来说,如果直接揭露牧师,那对自己是种耻辱不说,也太便宜了牧师,他要让牧师遭受到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他以一个教民的身份追随在牧师的左右,并竭力从牧师的内心当中赢得友谊和信任,他以医生的身份不断接近牧师,不是关心他的疾病,而是探究牧师的个性和气质,一心想着要钻进病人的内心,这位精明老练的老医生,以他慈父般的和蔼和虔诚的爱成为了狄梅斯迪尔形影不离的人。他的表情沉静,颇有学者风度,但内心却是丑陋和邪恶的。他利用了牧师对自己的信任,对牧师原本已经痛苦不堪的灵魂进行着无情的摧残,他让牧师不断的认为自己是罪恶的,是虚伪的和肮脏的,虽然自己是为上帝服务的,但是却与魔鬼相伴,这对于一个虔诚的基督教信徒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在一次次折磨牧师的过程中,他体会到了疯狂的快感,是一个如撒旦般的恶魔形象。他外表还是一副沉静,温和,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在内心藏着邪念,促使他设计一种最为隐蔽的致命的复仇手段,他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从而使对方将心中所有的恐惧,痛苦以及悔悟统统向他供认出来,他对牧师竭尽阴险卑劣之能事,只有这样才足以报仇雪恨。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折磨牧师的内心,使牧师的内心更为恐惧,这一切做得如此阴险又如此不露痕迹,尽管牧师一直模模糊糊的认为有人在窥伺他,但却始终没有弄清真相。罗杰・齐林沃思就这样搜索着他的思想,挖掘和蹂躏着牧师的心,蓄意活活把他折磨死,从中得到快慰,而这一切牧师都被蒙在鼓里。当牧师将真相和盘托出,罗杰就像要断气一样,不能再继续自己的阴谋,一旦失去了支撑他的复仇计划,他也很快就凋谢枯萎起来,在牧师死后不到一年,罗杰也死了。在故事的结尾处,罗杰也似有悔悟,根据他的遗愿,他将本地和在英国的一笔可观的财产赠给了海斯特的女儿珠儿,因此这是一个挖掘很深的反面人物形象。三、霍桑《红字》的主要内容简介 《红字》是美国浪漫主义作家霍桑创作的长篇小说。发表于1850年。 《红字》讲述了发生在北美殖民时期的恋爱悲剧。女主人公海丝特·白兰嫁给了医生奇灵渥斯,他们之间却没有爱情。在孤独中白兰与牧师丁梅斯代尔相恋并生下女儿珠儿。白兰被当众惩罚,戴上标志“通奸”的红色A字示众。然而白兰坚贞不屈,拒不说出孩子的父亲。小说惯用象征手法,人物、情节和语言都颇具主观想象色彩,在描写中又常把人的心理活动和直觉放在首位。因此,它不仅是美国浪漫主义小说的代表作,同时也被称作是美国心理分析小说的开创篇。 在十七世纪中叶的一个夏天,一天早晨,一大群波士顿居民拥挤在监狱前的草地上,庄严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牢房门。 随着牢门的打开,一个怀抱三个月大的婴儿的年轻女人缓缓地走到了人群前,在她的胸前佩带着一个鲜红的A 字,耀眼的红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就是海丝特·白兰太太。她由于被认为犯了通奸罪而受到审判,并要永远佩带那个代表着耻辱的红字。 在绞刑台上,面对着总督贝灵汉和约翰·威尔逊牧师的威逼利诱,她以极大的毅力忍受着屈辱,忍受着人性所能承担的一切,而站在她身旁的年轻牧师丁梅斯代尔却流露出一种忧心忡忡、惊慌失措的神色,恰似一个人在人生道路上偏离了方向,感到非常迷惘,只有把自己封闭起来才觉得安然。海丝特·白兰坚定地说:“我永远不会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没有去看威尔逊牧师,而是凝视着那年轻牧师深沉而忧郁的眼睛。“这红字烙得太深了。你是取不下来的。但愿我能在忍受我的痛苦的同时,也忍受住他的痛苦!”海丝特·白兰说。 这时,在人群中,海丝特·白兰看到了一个相貌奇特的男人:矮小苍老,左肩比右肩高,正用着阴晦的眼神注视着她,这个男人就是她失散了两年之久的丈夫齐灵渥斯——一个才智出众、学识渊博的医生。当他发现海丝特·白兰认出了他时,示意她不要声张。在齐灵渥斯的眼里燃烧着仇恨的怒火,他要向海丝特·白兰及她的情人复仇,并且他相信一定能够成功。 海丝特·白兰被带回狱中之后,齐灵渥斯以医生的身份见到了她,但海丝特·白兰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且向齐灵渥斯坦言她从他那里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爱情,齐灵渥斯威胁海丝特·白兰不要泄露他们的夫妻关系,他不能遭受一个不忠实女人的丈夫所要蒙受的耻辱,否则,他会让她的情人名誉扫地,毁掉的不仅仅是他的名誉,地位,甚至还有他的灵魂和生命,海丝特·白兰答应了。 海丝特·白兰出狱后,带着自己的女儿小珠儿靠着针线技艺维持着生活,她们离群索居,那鲜红的A 字将屈辱深深烙在了海丝特·白兰的心里。小珠儿长得美丽脱俗,有着倔强的性格和充沛的精力,她和那红字一起闪耀在世人的面前,在那个清教徒的社会里,他们是耻辱的象征,但也只有他们是鲜亮的。 丁梅斯代尔牧师不仅年轻俊美,而且学识渊博,善于辞令,有着极高的秉赋和极深的造诣,在教民中有着极高的威望。但是,自从海丝特·白兰受审以来,他的健康日趋羸弱,敏感,忧郁与恐慌弥漫了他的整个思绪,他常常夜不成寐的祷告,每逢略受惊恐或是突然遇到什么意外事件时,他的手就会拢在心上,先是一阵红潮,然后便是满面苍白,显得十分苦痛。这一切都让齐灵渥斯看在眼里,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以医生的身份与他形影相随。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珠儿渐渐的长大了,她穿着母亲为她做的红天鹅绒裙衫,奔跑着,跳跃着,象一团小火焰在燃烧,这耀眼的红色使清教徒们觉得孩子是另一种形式的红字,是被赋予了生命的红字!贝灵汉总督和神甫约翰·威尔逊认为小珠儿应该与母亲分开,因为她的母亲是个罪人,没有能力完成使孩子成为清教徒的重任。但是海丝特·白兰坚决不同意。她大声说珠儿是上帝给她的孩子,珠儿是她的幸福!也是她的折磨!是珠儿叫她还活在世上!也是珠儿叫她受着惩罚!如果他们夺走珠儿,海丝特·白兰情愿先死给他们看。海丝特·白兰转向丁梅斯代尔牧师,希望他能够发表意见。丁梅斯代尔牧师面色苍白,一只手捂住心口,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深处,在烦恼和忧郁之中还有一个痛苦的天地,他认为珠儿是上帝给海丝特·白兰的孩子,应该听从上帝的安排,如果她能把孩子送上天国,那么孩子也就能把她带到天国,这是上帝神圣的旨意。这样珠儿才没有被带走。 这一切,都被饱经世故的齐灵渥斯看在眼里,他一点点地向丁梅斯代尔牧师内心逼近,齐灵渥斯象观察病人一样去观察他,一方面观察丁梅斯代尔牧师的日常生活,看他怎样在惯有的思路中前进,另一方面观察他被投入另一种道德境界时所表现的形态,他尽量发掘牧师内心的奥秘。随着时间的推移,齐灵渥斯渐渐地走进了丁梅斯代尔牧师的心里,并向他的灵魂深处探进。 一天,丁梅斯代尔牧师正在沉睡,齐灵渥斯走了进来,拨开了他的法衣,终于发现了丁梅斯代尔牧师一直隐藏的秘密——他的胸口上有着和海丝特·白兰一样的红色标记,他欣喜若狂,那是一种狂野的惊奇、欢乐和恐惧的表情!那种骇人的狂喜,绝不仅仅是由眼睛和表情所表达的,甚至是从他整个的丑陋身躯迸发出来,他将两臂伸向天花板,一只脚使劲跺着地面,以这种非同寻常的姿态放纵地表现他的狂喜!当一个宝贵的人类灵魂失去了天国,堕入撒旦的地狱之中时,那魔王知道该如何举动了。 齐灵渥斯精心地实施着他的复仇计划,他利用丁梅斯代尔牧师敏感、富于想象的特点,抓住他的负罪心理,折磨他的心灵,他把自己装扮成可信赖的朋友,让对方向他吐露一切恐惧、自责、烦恼、懊悔、负罪感,那些向世界隐瞒着的一切内疚,本可以获得世界的博大心胸的怜悯和原谅的,如今却要揭示给他这个内心充满了复仇火焰的人,最最恰如其分地让他得偿复仇之夙债。而此时的丁梅斯代尔牧师对齐灵渥斯却没有任何的怀疑,虽然他总是会感到有一种恶势力在紧紧的盯着自己,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由于他不把任何人视为可信赖的朋友,故此当敌人实际上已出现时,仍然辨认不出。就在丁梅斯代尔牧师饱尝肉体上的疾病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摧残的同时,他在圣职上却大放异彩,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公众的景仰更加加重了他的罪恶感,使他的心理不堪重负。 终于,在一天漆黑的夜里,丁梅斯代尔牧师梦游般走到了市场上的绞刑台上,发出一声悲痛的嘶喊。海丝特·白兰和小珠儿刚刚守护着一个人去世,恰巧从这里经过,她看到丁梅斯代尔牧师已处于崩溃的边缘,精神力量已经到了无能为力的地步。一种悔罪感使丁梅斯代尔邀请她们一同登上了绞刑台:“你们母女俩以前已经在这儿站过了,可是我当时没和你们一起来。再上来一次吧,我们三个人一起站着吧!”海丝特·白兰握着孩子的一只手,牧师握着孩子的另一只手,他们共同站在了绞刑台上。就在他这么做的瞬间,似有一般不同于他自己生命的新生命的激越之潮,急流般涌入他的心房,冲过他周身的血管,仿佛那母女俩正把她们生命的温暖传递给他半麻木的身躯,三人构成了一条闭合的电路,此时,天空闪过了一丝亮光,丁梅斯代尔仿佛看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字母“A ”。然而,这一切都让跟踪而至的齐灵渥斯看到了,这使得丁梅斯代尔牧师极为恐慌,但是,齐灵渥斯却说丁梅斯代尔先生患了夜游症,并把他带回了家。丁梅斯代尔先生就象一个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人,心中懊丧得发冷,便听凭那医生把自己领走了。 许多年过去了,小珠儿已经七岁了,海丝特·白兰此时所处的地位已同她当初受辱时不完全一样了。如果一个人在大家面前有着与众不同的特殊地位,而同时又不干涉任何公共或个人的利益,她就最终会赢得普遍的尊重。海丝特·白兰从来与世无争,只是毫无怨尤地屈从于社会的最不公平的待遇;她也没有因自己的不幸而希冀什么报偿;她同样不依重于人们的同情。于是,在她因犯罪而丧失了权利、被迫独处一隅的这些年月里,大大地赢得了人心。她除了一心一意的打扮小珠儿外,她还尽自己所能去帮助穷人,用宽大的心去包容一切,人们开始不再把那红字看作是罪过的标记,而是当成自那时起的许多善行的象征。 在这几年里,许多人都发生着变化,齐灵渥斯变的更加苍老了,海丝特·白兰原来印象最深的他先前那种聪慧好学的品格,那种平和安详的风度,如今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切窥测的神色,近乎疯狂而又竭力掩饰,而这种掩饰使旁人益发清楚地看出他的阴险。海丝特·白兰请求齐灵渥斯放过丁梅斯代尔牧师,不要再摧残他的灵魂了,但是丁梅斯代尔牧师的痛苦、复仇的快乐已经冲昏了齐灵渥斯的头脑,他决定继续实施自己的阴谋,他要慢慢地折磨丁梅斯代尔牧师,复仇已经成为他生活唯一的目的。海丝特·白兰决定将齐灵渥斯的真实身份告诉丁梅斯代尔。 在一片浓密的森林里,海丝特·白兰见到了丁梅斯代尔,他们互诉衷肠,述说着几年来心底的秘密,他们受着同样的痛苦和煎熬,同样受着良知和道德的啮噬。丁梅斯代尔告诉她,虽然他的胸前没有佩带红字,但是,同样的红字在他的生命里一直燃烧着。此时,海丝特·白兰才意识到牺牲掉牧师的好名声,甚至让他死掉,都比她原先所选择的途径要强得多,她告诉丁梅斯代尔齐灵渥斯就是她的丈夫,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荣誉、地位及生命才隐瞒了这个秘密。阴暗凶猛的眼神瞬间涌上了丁梅斯代尔的脸上,他痛楚的把脸埋在双手之中。海丝特·白兰劝丁梅斯代尔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到一个可以避开齐灵渥斯双眼的地方去,她愿意和他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过去的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又何必去留恋呢?丁梅斯代尔犹豫着,他要么承认是一名罪犯而逃走,要么继续充当一名伪君子而留下,但他的良心已难以从中取得平衡;为了避免死亡和耻辱的危险,以及一个敌人的莫测的诡计,丁梅斯代尔决定出走。 海丝特·白兰的鼓励及对新生活的憧憬,使丁梅斯代尔重新有了生活的勇气和希望。刚好有一艘停泊在港湾的船三天之后就要到英国去,他们决定坐这艘船返回欧洲,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着。他们每天都被这种新的希望激励着、兴奋着,丁梅斯代尔决定演讲完庆祝说教后就离开。新英格兰的节日如期而至,丁梅斯代尔牧师的演讲也按计划进行着,海丝特·白兰和小珠儿来到市场,她的脸上有一种前所未见的表情,特殊的不安和兴奋,“再最后看一眼这红字和佩戴红字的人吧!”她想,“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会远走高飞了!那深不可测的大海将把你们在她胸前灼烧的标记永远淹没无存!”这时,那艘准备开往英国船只的船长走了过来,他告诉海丝特·白兰,齐灵渥斯将同他们同行,海丝特·白兰彻底绝望了。 丁梅斯代尔牧师的宣讲取得了空前绝后的最辉煌成功,但随后他变得非常衰弱和苍白,他步履踉跄,内心的负罪感及良心的谴责最终战胜了他出逃的意志,在经过绞刑台的时候,他挣脱齐灵渥斯的羁绊,在海丝特·白兰的搀扶下登上了绞刑台,他拉着珠儿,在众人面前说出了在心底埋藏了七年的秘密,他就是小珠儿的父亲,他扯开了法衣的饰带,露出了红字,在众人的惊惧之声中,这个受尽蹂躏的灵魂辞世了。 齐灵渥斯把复仇当作他生活的唯一目的,可是当他胜利后,他扭曲的心灵再也找不到依托,他迅速枯萎了。不到一年,他死了,他把遗产赠给了小珠儿。不久,海丝特·白兰和小珠儿也走了。红字的故事渐渐变成了传说。许多年以后,在大洋的另一边,小珠儿出嫁了,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而海丝特·白兰又回到了波士顿,胸前依旧佩带着那个红字,这里有过她的罪孽,这里有过她的悲伤,这里也还会有她的忏悔。又过了许多年,在一座下陷的老坟附近,又挖了一座新坟。两座坟共用一块墓碑。上面刻着这么一行铭文: “一片墨黑的土地,一个血红的A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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